切瑞克牌蜜糖酥

CE/EC 不拆可逆 不吃RPS

没有知识 胡乱拉郎

【CE】April Is The Best Month(下2)


英国政客AU

内阁秘书Charles/内政部大臣Erik   斜线有意义 

警告:提及查尔斯过去感情经历

  (上)    中(1)    中(2) 下(1) 番外

 

    查尔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,垫在脑袋下的小臂发麻,台灯过于强烈的光射在脸上,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,直起后背,看了一眼时钟,已经是半夜了。

    渗到骨缝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,冻僵的手指抓起整理好的文件,他向掌心哈出热气,这方法没有起效,它们很快变成一团湿冷的水汽,先前开好的空调不知为何罢了工,他重新按开开关,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,坐回桌前。

    窗户断断续续飘来欢快的颂歌,大楼里的人走的差不多,深夜的狂欢才刚开始,搞砸的圣诞夜,查尔斯的手指触摸着黑色墨水的印迹,他的笔迹,“致艾瑞克”,指尖点过后面的大片空白,毫无征兆地笑出声——他吻了艾瑞克。他的大臣嘴唇湿润柔软,吻的再深入一些,还能品尝到酒的滋味。他无法不这么做,更准确说全无招架之力,

    他回过神时,自己已经牢牢握住艾瑞克的手臂,力度足以在胳膊上留下淤青,舌头在滚烫火热的口腔里冲撞,延长了含着酒液的吻,他喘息着,看着面孔上的潮红,被唾液沾湿的嘴唇,他的大臣沉浸在噬咬骨髓的情欲得偿所愿的满足。

    艾瑞克凝视了他的眼睛,他捂住时已为时过晚,前任警探显然明白用什么手段获得他需要的答案,他的大臣并非有心算计,只出于敏锐的直觉,却剥下了他的体面,他先前做的努力尝试在那一刻前功尽弃,他不能再找出任何理由。

    他最终松开捂住绿眼睛的手。

   “你吻了我。”

    艾瑞克仰头,嘴角上翘,一圈圈将他的领带缠绕在手指,像抓住狐狸尾巴,懒洋洋的扯了扯,面上的表情微妙而得意,他抚摸过兰谢尔的鼻梁。

    尚不知这段关系凶险之处的年轻人向他索要本应得的一切。

    如果年轻十岁,他会顺从自己的心意,毫不犹豫扯下艾瑞克的裤子,拉着他滚到地毯上,圣诞的窗边,任何地方,他会让年轻人撑着玻璃,手掌焐热上面的雪花,甚至会掀开窗帘缝隙,让月光洒在艾瑞克的身上,亲吻他的肩胛,注视深陷情欲时通红的侧脸,他会选择拥有黎明前的夜晚,不去考虑之后的一切后果。

    但这些仅存在于想象中,他在隐含着热切的凝视中垂下手,抬起压在兰谢尔大腿上的膝盖,示意对方安静,查尔斯转身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话筒,熟练地拨通军情处的号码。

    艾瑞克脸上浮现出不确定的怀疑,打量着他,缓慢地从座椅里弯下腰,去捡方才滚落在脚边的杯子。在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询问与安排后,“砰”地将酒杯砸在桌上。

    查尔斯被这声响动打断,瞥了一眼年轻的政客,大臣抱起胳膊,眼神里仅剩的火光消散的一干二净,竖起隔阂的高墙,艾瑞克近乎凶狠地环视一周,牙齿咬着下唇,像熟透的饱满果实,在灯下泛着亲吻后的颜色。

    他的脑子空白了刹那,听筒那端传来“大臣情况是否安全”的询问,查尔斯静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“是的,现在,立刻过来,我不追究你们擅离职守的后果。”

 

    清晰的光线使艾瑞克脸上的心烦意乱无处躲藏,查尔斯安静地俯视着过于生动的表情:怒火与不满在眉眼间跳跃,他总能读出个中含义,在沉默中率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事情还没有解决,大臣,您仍处于潜在的危险中,我已经和军情处的人交代好了,他们马上会赶过来,请您早点回家。” 

    “那我们之间的事情呢,查尔斯,”艾瑞克抱起了双臂,像要克制住发火的冲动,“您不会要说自己醉了,或天花板挂着槲寄生之类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清醒,艾瑞克,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查尔斯久违地叫了他的名字,凝视着他咬的通红的下唇,伸出手指,在上面碰了碰,又迅速收回。艾瑞克脸上膨胀的怒火被一头浇灭,呈现出惊愕的空白,他张了张嘴,查尔斯倚靠在桌边,没再躲闪,没有逃避眼神接触,任凭艾瑞克的目光来回打量,坦然又包容地迎上了他尖锐的眼神,这份突如其来的坦荡让他竟一时忘记要说些什么,许久才想起下一步的追问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——”,门被敲响了,是赶过来的军情处人员,他们扭开了门,向里面张望。

    艾瑞克收回了话头,断开了与他的目光接触,他站起身,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领,又恢复到平日的神态,查尔斯给他让开了路,已经迈步绕过书桌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,挡住门外等待的人的目光:

    “你明白我们的事情,所以,”他的大臣声音低沉,表情同他发表电视演说时一般坚定,“别想逃过去,查尔斯。”

    他主动抓住艾瑞克的指尖,看着对方绷紧了身子,又慢慢放松下来,深潭湖水般的眼睛因他的短暂碰触掀起波澜,查尔斯有意换上轻松的口吻,“明天见,好吗?”

    “行,”简短有力的回答,他准备收回象征性触碰的手,艾瑞克突然牢牢握紧了他,露出了笑容,“圣诞快乐,查尔斯。”

    他的大臣眼睛带着温度,抓着他的手心暖洋洋的,像一团燃烧的炉火,诉说着淡淡的愉悦,他细细凝视着艾瑞克的全部神情,尽可能在心里记住一切,记住凝视着他的目光,以便日后也能回想,艾瑞克曾交付与他全部的信任与爱,他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会失去。

    艾瑞克因他过久的注视,面容渐渐泛起疑虑,他从容地冲对方笑起来,松开了手:“圣诞快乐,艾瑞克。”

 

    查尔斯弹了弹薄薄的纸张,索然无味地端详自己写下的几行字,“……你意志坚定,不试图取悦任何人,即使受到更多的攻击,艾瑞克,你不将这视为一个问题,但这与以往我们曾争论的任何事情都不同,在我读书的某个时期,性取向曾是一件禁止公开讨论,被称为十分不体面的行为(注1),我的朋友,即使是二十年后,偏见并未消失,更何况你作为政客,目的是为赢得选民信任,我已见过”,未写完的单词旁是大小不一的墨点,可见写时的百般犹豫,他捉起笔,重重划去最后一句,钢笔尖在纸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。

    “我已见过”,查尔斯靠倒在椅背,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发呆,散发热气的空调轰鸣着,吹的他的后脑昏沉,他当然清楚这些规则不适合套用于艾瑞克身上,这名非典型的政客不在乎选票,只坚持对的事情,但他更知道年轻的政客走到这一步有多艰难。

    他曾问过大臣从苏格兰场辞职,转而从政的原因,一般来说,查尔斯不问政客这类问题,他们的答案无须猜测,他却好奇艾瑞克的答案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幼年时,曾亲眼目睹母亲被枪杀,”艾瑞克转着酒杯,平淡地开口,“所以我选择做一名警探,但没隔几年,我就发现这远不够,还有更多可做的事情,”他碰了碰查尔斯的酒杯,眼角促狭的弧度转瞬即逝,“所以我进了内阁,来找你的麻烦。”

    查尔斯猛地将纸揉成一团,丢到一边,他不能将这些写出来,他了解艾瑞克的秉性,过于袒露的言语只会让他的大臣更加坚定,但他比兰谢尔更明白,内政部大臣这一职位的风险有多大,而公布性取向,哪怕只是流言,尚且年轻的政客可能会在更多的明枪暗箭中失去上升的契机。

    他沉吟了片刻,重新抽出一张白纸,在纸上飞快又潦草地书写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从来无意与同性发展一段感情,更不用说与一名大臣,即使您不看重自己的名声(您不是第一位这样异想天开的大臣了),我仍对它抱有爱惜的态度,看在你我曾共事的情面,我郑重请求您,不要将我卷入此类——”查尔斯握紧了笔,“丑闻。”他重重地落笔,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姑且让艾瑞克把他视作追求名利,胆小怯懦的人好了,查尔斯苦笑了一下,将纸折好,匆匆塞入信封,他知道这个构不成‘交代’的后果,他一再贬损这份感情,艾瑞克会愤怒,会恨他,质疑自己怎么将真心放在一个只看重名利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但与他的大臣公布取向后可能会面对的相比,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总归是好很多,查尔斯面容疲惫,蹙起眉,归拢桌上散落的文件,将信放在最上端,这就足够了,他拿起电话,看了看刚破晓的天色,清了清喉咙,“请帮我接伯纳德爵士,”短暂地停顿后,那边传来了老人的询问,查尔斯的手指摩挲着信封边缘,缓慢地开了口:

    “我想辞去内政部常务官的职位。”

 

 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进步了,查理,到头来,你却是倒退最严重的。”

    查尔斯注视着慢吞吞啜饮着红茶的老人,张了张嘴,叫了声“老师”。

    “艾瑞克·兰谢尔?”他在锐利的目光下点了点头,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气恼,“我从没见过哪个文官会因为大臣,而申请调到其他部门,文官的工作要求稳定,屁股团团转的是政客,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,内阁改组,干十个月就走的大臣吗?”伯纳德重重地摔下茶杯,口吻严厉:“即使我现在的话还为时过早,但你明白在未来内阁秘书的继任人中,你本来是最有希望的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只要您递呈推荐书,我有很大可能可以继任您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你就告诉我,你要放弃自己在内阁的发展,去一个不相干的空闲职位,查尔斯,连刚进内阁的你都不会这么做,我原以为十五年(注2)前你就明白了这个道理。”

    查尔斯坐直了身子,对上他失望的眼神:“您当时告诉我,政客们的感情并不可靠,但我并非因为曾经的伤害,因害怕经历再一次所谓‘背叛’才做出这个选择。我明白艾瑞克是一个怎样的人,知道他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,所以恰恰相反,我当年经历的一切,更让我看清的是这条路有多么艰难,我不想让艾瑞克也——请把这个转交给大臣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”他接过查尔斯递来的信,起身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,“你从来没改变过,查尔斯,永远为他人考虑的比为自己要多,甚至体贴到了固执的阶段,”他的老师毫不客气,平日不紧不慢的口吻少有的冷淡:“我会安排新任常务秘书到内政部,也会安排你到委员会主席就任,如果你要犯傻,那么请便!”

    伯纳德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学生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一分,查尔斯冲他勉强地笑了笑,茶都没喝上一口,拎起带来的包,准备要走:

    “我已经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好,放在办公室了,”他的手指牢牢抓着扶手,从座椅上起身,“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“查理,”伯纳德叫住要离去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确定瞒着他做出这些是正确的选择吗?”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扭开了门,伦敦显出少有晴朗的清晨,查尔斯系紧围巾,背对着曾无数次工作过的白厅,一步步走远,广场上鸽子飞动,他掏出钥匙,打开门,在后脑的疼痛与寒冷中摔倒在沙发上。

 



注1:英国在1988年地方教育法案第二十八号条款声明,禁止在学校“有意推广同性恋”

注2:提及查尔斯过去感情

 

以下文字摘自现任文官首脑伯纳德·伍利爵士私人日记,内容写于15年前。

 

上周和汉弗莱爵士会面的会面中,他提到近日内阁里的某个不得体的行为,他谈起时措辞谨慎,但我仍对他的言下之意颇感震惊,尤其当事人涉及到我的半个学生,查尔斯。

“找他谈谈,伯纳德,文官偶尔会被大臣迷惑心智,但绝对要避免严重错误发生,查尔斯进入文官体系不到三年,本该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,不应为这样的事情毁掉前程。”

我承诺爵士会给查尔斯一些建议,解决这个问题,我们都十分看好这位思维敏捷,办事可靠的年轻同僚,也都同意他不该在这上面栽跟头。

 

 

查尔斯比我想象中的要固执,收到我私人会面邀请的年轻人显然有备而来,一上来就将我视为一名敌人。

“我不会像鸵鸟隐藏自己,伯纳德先生,装作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员,恰恰相反,我已经正视了我的身份——你们怎么称呼的?同性恋,”我年轻的学生嘴唇向下紧紧抿着,“尽管我承认几天前的行为不够得体。”

他提到的是楼梯上被看到的拥抱,他对此的反应在我预料中,处于感情的人会漏掉必要的思虑,即使查尔斯做事向来周全得体,遇到此事也没了平常的谨慎,汉弗莱爵士叫我同他谈话是必要的。

“你才做文官没有几年,查理,”我放缓了语气,“与大臣扯上此类微妙关系,对你的发展没有好处。”

他扬起笑,早有准备地冲我点头,“我倒认为好处与风险是并存的,几年前就已经出台废除了相关的歧视法案,如果我没有记错,您当初也参与了法案的起草,而一年前更有下议院成员公开了自己的——”

年轻人面容谦和,但难掩骨子里的意气风发,我挥手打断了他的发言,“你明白一定会有不小的影响,尽管抹去明面上的歧视,但相比提到的正面例子,更有无数你没有见到的人倒下,查理,我不想让你的才华因此耽搁,你还年轻,在没有遭遇更多前将自己的路堵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。”

我看见他摇头,咬住嘴唇想克制住反驳我的冲动,我知道他有决心面对挑战,但另一方面令我忧心的是:“你对付的是政客,查理,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颠倒黑白,出尔反尔,昨天宣扬凯恩斯主义,鼓吹国家管控,今天就会掉头攻击,文官,也就是你我,我们要做的是执行,而不是信仰。”

“我以为我们谈论的是感情,不是部里的工作。”他急急忙忙说着自己的构想:“我分的清两者的区别。”

“查尔斯,”我叫他的名字,为他在这上面昏了头脑叹息,“它们本质是一码事。”他仍抱着双臂,蓝色的眼睛闪动着年轻人固有的执着。

“既然提到‘感情’这个词,那请你坐过去,不要发出声音,”我指向被墙壁遮挡住的一小块地方,看着他的笑不自然地僵住,“我找了那位和你关系匪浅的大臣,他马上过来,你听听他的回答。”

 

我送大臣出了门,他的肩膀垂着,背影缩了一号,没了电视演讲里的那副得意神态,在我暗示这会对他发展有所影响——“大臣,首相宣扬的主张与您几天前的行为所悖,汉弗莱爵士,也就是内阁首席文官曾对我说,首相本人对党内流传的所有此类事情大皱眉头,想必他不会喜欢有内阁大臣做出‘背叛’之事。”

“噢……不,我是说,查尔斯和我确实举动过密,我们并不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他,我本质上不是一个,”他结结巴巴答不出话,求助地看向我。

“您的不得体行为是出于一时冲动?”我接过他的话,看着这名政客长舒了一口气,忙不迭地点头,找回了他流利的腔调。

“这是个错误,我得承认,”他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虚汗,冲我笑了一下,“还请您不要将此事告知首相。”

这位平日过度关注自己出镜率与地区选票的大臣听完我的话后,甚至没有尝试争辩,立刻承认前些日子和查尔斯的举动只是一时莽撞。

即便到这样的程度,他的品性仍比大多数政客要好(他们平时表现更加糟糕),至少在提到“政客与文官勾结”时,他否认了自己企图操纵查尔斯的感情来获益,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角落里安静听着的查尔斯,他垂着头,听到几天 前与他有过亲密举动的人这样回应我:“我会及时纠正这个错误。”

我坐回红丝绒的椅子上,查尔斯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,他嘴角下垂苦笑,手臂意味不明的停在半空,拒绝接受,我等他开口。

“我明白怎么做了,伯纳德爵士。”年轻人收敛起短暂的失神,端起酒匆匆喝了一口,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,他看着我的眼睛,决心讲出秘密,又难于启齿:“我以为他,至少不把这称为错误,”他的言语苦闷,眉眼中终于缓缓流露出与同龄人遭遇背叛时相似的愤怒与不甘,他摇了摇头,低喃:“我很抱歉。”

他在对自己道歉,年轻人手指紧抠着沙发的边缘,身体微微发抖,我起身重新倒了杯酒,将杯子塞进他手中,“清醒点,政客们的感情并不可靠,你得明白这条路有多难走,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出代价的。”我沉默地看他勉力吞下酒。

“回去睡个好觉,查理,”我摇头,“别再有下次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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